情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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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蠱

我其實也不知道將這個定性為經歷、還是故事，其實都有吧？因為，不是每一個都是我親身經歷或見到的…… 我先介紹一些背景和當地的風俗：我外婆家在廣西融水苗族自治縣，我通常一年回去兩次，外婆家還是在縣城裡，可是苗寨的話就要坐車繞山路進去，但是那也還是個旅遊開發的苗寨，我們通常是到了那裡再翻山進到真正的苗寨去，我要說的事情就發生在裡面。 + ~- u& W/ G( x" B" t) L 那個苗寨裡住著我姨父的叔公之類的親戚，苗寨基本上算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，沒有電沒有自來水，住的是竹樓，而當地的苗人也分為青苗和黑苗，青苗就是指那些會採草藥治病的，也是苗寨裏大部分的苗人。而黑苗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會下蠱的苗人，而這兩類苗人是水火不相容的，尤其黑苗人一般壽命都不長，人丁單薄​​。 所以到現在，在寨子裡的黑苗人已經非常少了。按理說，這樣青苗人多應該就不會讓黑苗人再住在寨子裡，但是沒辦法，因為青苗人已經沒有了解蠱的辦法，如果太趕盡殺絕就必然會惹禍上身。至於青苗與黑苗之間的恩怨，我就不多說了，如果大家看了有興趣的話，我可以後面再補充。 ! |4 O7 u4 k+ |3 P8 V+ p如果你是個喜歡冒險的人，進入到這樣一個陌生的苗人聚集地，沒有認識的人在裡面，你就要小心了，一般來說苗人是很熱情的，可是你分不清誰是青誰是黑，你可以藉宿到任何一個苗人家裡，大家都會很歡迎你，但是進門之前你必須要喝下三碗酒，小孩就只用象徵性的添一點，但都必須要喝，這是表示對當地人的尊重。 0 ?* A+ R2 p2 u 5 }* Y0 n' w* F0 I5 W% k, h: {如果你不幸選中了黑苗人家，那你應該就已經被下蠱了。 8 [9 p) Y0 X9 M- N) N! F 7 F2 Q5 J- U0 ^9 W& f我第一次進苗寨是小學三年級的暑假，跟我父母，姨父小姨和我表妹一行人浩浩蕩盪就去了。 那裡的風景真是沒得說，因為當地人經常串門串戶的，所以你是誰誰誰的親戚或者陌生人，大家一眼就看出來。我們到的時候，碰上當地人都會和我姨父打招呼，結果有個阿媽就和我姨父小聊了幾句，那樣子怕是被誰聽到一樣，因為說的是一些當地方言，我聽不懂，聊了一陣那個阿媽就走了，我們繼續往姨父的叔公家走。 7 T; l5 b4 @) R0 C6 R8 s- T 路上我就問表妹：“他們剛才說什麼。” 我表妹說，在我們之前來了三個年輕人，住進一戶黑苗人家裡去了，剛好我們回來，那個阿媽怕是我姨父的朋友，就叫他趕快帶人出來，看有沒有被下蠱，如果是認識的，現在離被下蠱的時間不久，還可以叫那家人解蠱，晚了就來不及了。 ' I1 }# q% z! b- g! _# L " n! L3 p3 T" W2 t+ R我說：“那不認識，就不能帶他們出來嗎？” - `0 |# ?0 R6 k 我表妹就跟我解釋說：“不行，因為養蠱的人長期不下蠱就會被反噬，對這種事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，否則他們會害我們。”   B/ ]. [" X2 V. ^( R6 @; s. }2 B其實我當時是很怕的，後來到叔公家吃了飯，他們大人就聊開天了，我和表妹說要出去玩，叔公和姨父就叮嚀我表妹，不要帶我到誰誰誰家去，連門口都不行，後來知道因為那幾家都是黑苗。 0 ], H( J7 C! _. {. `& f往寨子下面去就是條河，我們到河邊去玩，那裏水質很好，沙礫之間還是可以抓小魚小蟹，摸摸河螺之類的。我們到的時候，已經有些當地的小孩在那裡耍了，遊泳的也少，表妹和他們也算認識就一起玩。   S$ ?* E7 [7 X) j" ^" j7 w% ?5 \" A , x# X$ D, c1 f8 Y- Y正玩得高興的時候，看見寨子上面下來一個著苗服的姑娘和三個小夥子，於是哄一下，所有的小孩都停止玩耍開始往寨子裡跑，表妹也拉著我走。 $ q5 S0 X& ~! d5 u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，但看見大家都這樣，心裡也毛毛的，以為水裏有什麼東西呢！ 1 N. e  @- @. _/ d1 o我們匆匆跑回去的時候，還經過那四個人身邊，我一直就盯著那女的看，因為覺得她很漂亮，但是即使這樣心裡還是覺得她很邪惡，是壞人。 - S2 p( y8 K. r  E" m$ Q 3 U3 q9 q% |! K1 y" A# d等我們跑回寨子，我表妹才告訴我說：“那女的就是個會下蠱的巫婆，那三個男的估計就是今天早上來的人了。” 0 s6 O5 i! ?( x2 g! v0 ]+ v 表妹還說，他們肯定是被下蠱了，所以才老是跟著她。 1 j, F& R: B' Y  O  V9 z當時我對蠱這種東西真是很不了解，又很好奇，我表妹一回到家，就跟大人們說起剛才的事，我聽不懂就爬到對著河的大窗戶去看他們，看見那個女的在洗衣服，那三個男的對她很殷勤，都搶著幫她。唯一奇怪的是那三個男的似乎不怎麼笑，不過這也沒什麼奇怪的，我看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詭異的事情，就覺得我表妹也許是胡說的。 % i5 G+ U6 y" y下來就參與他們的對話，因為有很多好吃的，我也沒覺得聽不懂會無聊，找了個合適的時機，就問表妹說：“剛才我觀察他們沒什麼不一樣啊？你怎麼說他們被下蠱啊？” ' f5 V. K9 e( S: [7 K6 x & Q2 F. ^1 n9 b表妹就說：“她肯定下的是情蠱，剛才叔公說的。叔公還說，怕是有兩個到最後會沒命。” 2 z3 C% T! v6 \  c 聽得我心裡怕怕的，我們在那個寨子玩了兩個星期，那三個年輕人竟然都沒有要走的打算，他們也從來不三個人自己出門去玩，而且幾天後，還開始幫那家人幹起活來。其實黑苗人也沒有什麼活要幹，這就是他們要一直住在寨子裡的原因。 1 L. I4 {( A, j, k! k+ H7 o$ _2 u因為大家會分點東西給他們吃，養蠱的人會耗費很多精力在那上面，所以乾不了重活粗活，他們出了寨子很可能就會餓死。 9 A' @. J9 E: [  S0 P 5 f+ Y' e( E6 {1 k2 L至於青苗為什麼要分東西給他們吃，就像前面提到那樣，因為他們怕惹禍上身，所以那三個年輕人也就是幫忙挑水啊，撿撿柴之類的。 ) V) `* Q8 K% V. [  Y1 Q 他們出門也從不和別人說話，老老實實挑了水撿了柴就回去。所以，我就開始有點相信他們被下蠱了。 9 ~! ]. r# S, ^+ r+ j& D# M 8 {5 j7 i( a% L, h% c( M後面的事情，就是一年後再去時​​聽叔公說的了。 2 l& z. n1 {# |! `! K! C) N7 m 我們走了一個月之後，挑了個日子，其中一個年輕人就和那個苗女結了婚，還分了大家一些喜餅之類的。 . Q  C; N  }# U $ J5 Y  b' Z! Y0 P+ ?. ?0 ^# F/ J+ i但是另外兩個年輕人已不見蹤影，那家人是說他們都走了。可是寨子裡誰都說沒有看見他們離開過，這就成了一個謎。 2 a' J% m* d) G9 W+ L% b $ U0 J; r6 e) e: |' S+ o雖然大家都覺得他們兩個兇多吉少，但這種事誰都不好說，沒過多久那個苗女就懷了孕。 4 Y1 j3 J/ X+ z  m8 \ 5個月後的一天傍晚，當地的接生阿媽被請去了，出來的時候阿媽臉都青了，說是那小孩根本就是個怪物。本來5個月的小孩生出來，根本不可能存活，但是那小孩出來的時候，硬是叫了幾聲，也不知道是哭是笑。 5 x' K$ ^. q4 H$ X - B3 ^- }, X1 `% D詭異的是，小孩的額頭還​​長了一個瘤狀物，看起來就像兩個頭，而且那個瘤裡面明顯有東西在動。阿媽放下小孩，洗了手立刻就出來了。 9 w+ b) w1 @; |' E$ K 9 U5 [3 w+ ?) G7 e: Y9 }所以那一年，我再見到那個苗女，覺得她更加邪惡了，我是從心眼裡懼怕她，每次撞見她，不用我表妹拉，我也跑得飛快。 & P5 j4 Z3 t/ }  R9 m" O4 U1 p, C( d當地有流言說，是那個小孩根本沒扔，拿來繼續養蠱了，這樣可以提升養蠱人的能力。 我還是對這個說法比較相信的，那個胎兒頭上的瘤，想來應該就是蠱蟲。後來輾轉也有聽說，養蠱人的確不會浪費掉胚胎這麼好的肥料，即使是自己的孩子，至於那個留下來的年輕人，一直都出於一種真空狀態，從來不理人。 % Q$ m+ o& @0 w8 h- U1 z& Z : A' h3 q% h% o" E& }- Z: V. M再後來的數年裡，見到他都始終沒有聽見他說過話。 , g9 a2 y' v3 a( D* g# x有一次，我們在寨子裡的青石板路上跑，他剛好挑水回來，被我們撞翻了，我還想扶他，跟他道個歉。那苗女就出現了，陰陰的說了句話，瞪了我們一眼，就扶著那男的走了。 ' ]; _$ e: H9 X- r' r+ x6 u $ z: |7 L) j# h1 a/ X  O為了那一眼，我做了兩晚的噩夢，那叫一個怨毒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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